12月18日,第一届国家发展论坛在北京大学举行,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宋国青发表主题演讲。宋国青认为,政府还是要把考虑的经济稳步的增长目标放宽一些,如果其他的情况出现了变化,增长率该下调也要下调,这是过去过分追求事先给定的目标。
宋国青认为,如果说美国在未来几年出现一个比较高的投资,能够把全球的通货膨胀率拉起来,那对中国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。中国需要输出资本,因为资本存量确实太大了。不是说资本存量有多大就合适,还是要看投资报酬率,从现在投资报酬率的情况估计,资本存量还是很大的。如果说美国能拿起来,我们出口比较顺利的话,内需就可以紧一些,这是很好的事情。
对于明年经济发展的预测,宋国青认为,明年是相比今年的经济总量收一收的局面,通货膨胀率没有必然的理由说一定要上升。
今年流动性总量的增长率比去年下半年有一个明显的上升。我们要算环比的话非常高了。
房地产新政策以后,大家可能一个直观的想法就是房贷会下来一些,当然也可能有滞后的原因,11月份社会融资确实是出乎大家的意料,上升得很快。
下面就是PPI了,我们说这两个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密切的。当然决定通货膨胀的因素,除了PPI、CPI外,还有很多,但最主要的因素还是流动性总量。今年经济,主要还是价格起来的多一些,实体经济比较弱,我们下面再谈这个问题。
通货膨胀明显起来以后,这样的情况和流动性总量还是跟过去的关系基本上一致的。这说明了流动性增长比较高,把民意需求拉起来了。当然同样的是,如果说监管者认为这样的需求增长率偏高的话,想要调下去,那也很快、很容易。现在调下去,我觉得应该是比放起来要容易。因我们目前主要是两个主要的动力,一个是地方债,主要是搞置换。
另外是房地产一些新的调控政策,可能会跟着时间的推移,慢慢会发生一些作用。地方债、中央债这些财政政策的灵活性更大一些,如果说政策方面需要仔细考虑调整,那么应是很容易发生的事情。
第二个情况,我们今年看到了一个明显的情况,跟过去有很大的不同,在过去我们大家可以把数据做得更长一点。就是说,如果内需扩张,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先生产起来,然后PPI上去,短期的主要还是工业上升,因为服务业慢一些,农业就更慢了。稍微过一段时间PPI马上就起来了。这之间的一个量上的关系,我们甚至都可以估计一些数量的关系,工业上升一个点,PPI上升比一个点稍微多一点,这是过去的关系。
从今年的情况去看,我们正真看到跟过去有很大不同,今年真的是广告上的话,涨价不涨量,GDP的增长率走的L形,比较平,工业也差不多,工业生产要算的话稍微有一点点上升,绝大多数都是持平的。
PPI从去年四季度将近-6%,到现在已经过了3%,没有特别意外的话,一季度可能会更高。这样一里一外就差了10个百分点,这个情况在过去当然也不能说绝对没,但是由于基数的问题,有这样的一些变化。
再说潜在增长率本身在下降。我们说的是下降,也是逐年在下降的。工业或者说GDP同比增长率没有明显的变化,至少像PPI表现的那样明显回升。这里面就是GDP潜在的增长率,工业的潜在增长率比去年会降低,这是一个可能性。
另外一个可能性,就是对一些行业生产做调整,或者说一些控制。从长远效果来看调整会增加有效供给,这也是我们大家都希望看到的。但是短期上,一些部门的产品价格涨得很快,这对下游产业会产生了一些更大的压力。这个压力就是假如没有现实产量这种情况,比如说一个产业的需求增加了,那么这个产业就会生产扩张、增加产量,那么会增加另外行业的需求。
如果产量受到限制的话就会出现涨价。这样一种情况本身没有在产生的需求,把别的下游企业的成本提高了,最终也会传到CPI那里去。
去年四季度是PPI将近-6%,11月份到了3.3%,工业生产基本上同比没有大的变化,GDP同比今年一年是平稳的。如果说明年再拉平,PPI会上到哪里?这显然是要考虑的一个问题。当然这就是说怎么样去合理把握,从定量的角度上去考虑。
可能还是要把政府考虑的经济稳步的增长目标,或者说把它的约束力放宽一些,我们看真实的情况。如果说通货膨胀率不高,其他的情况还好,也能说增长率高一些。但如果其他的情况出现了变化,增长率该下调也要下调,这是过去过分追求事先给定的目标的结果。
可能在两年前我们谁都会认为GDP增长6%到7%太容易了,但三年、五年后谁会想到6%到7%都是需要努力争取的事情,但现在这个情况出现了。
与通胀紧密关联的话题,还有中国需求对全球的影响。贸易顺差下降或者说逆差扩大,它的基本含义是经济的内需增长率相对于外需增长率高。简单来说,今年扩大内需、投资增加,这样的结果就引起进口增加。从同比数据分析来看,这个增长率还不是太高,但从环比季节调整以后的数据分析来看,进口就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。
进口相对扩大,但绝对贸易还是顺差。有一个相对的变化,顺差在大幅度减少。那么这个减少对于别的国家来说就是中国进口增加,我们很直接看到的就是资源输出国,出口铁矿石、出口煤炭的国家从中获利。这个利益也间接传导到了其他非资源出口国。
用这个指标来度量的话,今年年底全球经济出现了反弹,特别是大宗商品的价值上升,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中国拉起来的,美国的贡献没有多大,美国的贸易利差无显著的扩大。中国是明显的贸易顺差在减少,这是进口相对于出口而言在增加。
总的来说,中国的投资率这几年是缓慢下降。这对全球经济的总需求保持相对平稳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。
从贸易的角度来讲,中、美是两个非常大的经济体,如果这两大经济体的需求同时扩张,或者同时收缩,效果就会很明显。所以我说它们是负的关系,中国扩张、美国收缩,美国扩张、中国收缩,这样就会起到一个互相对冲的作用。
当然这不是说美国和中国的货币政策在一起做一些研究和规划,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情况。其实就是每个国家按照自己看到的预测的外需情况来确定内需,如果出口很强,内需就可以相对低一点,如果出口很弱,内需就相对强一些,每个国家都这么做,就达到一个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平稳的效果。
这是针对啥状况来讲的呢?大家现在讲美国的新总统按照他原来设想的政策来搞投资,会把全球的投资再拉起来,把通胀拉起来,依照我们过去看到的一些数据,这很好办,如果美国投资率真的高了,那中国应该说巴不得,我们就赶快多出口,少投资。这样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。当然会不可能会出现美国把需求拉起来,能让中国出口强大到可以明显减少投资的程度?这个还是要考虑的。
我们讲一点绝对数量的概念,可能在多年前有人说美国是头号大国,中国是小国。现在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,特别是在投资和储蓄方面。中国去年的净投资绝对数是美国的4.2倍到4.3倍。
它预示的是什么呢?美国如果投资扩张,在美国常规的波动范围以内,这样的一些波动和中国可能的波动比起来,是非常小的量,未达到可以和中国的需求变化抗衡或者说完全对冲的程度,特别是在投资方面,主要还是中国的情况。
所以说,明年全球通胀是如何的情况,我可以比较有信心地说,短期里中国需求是主导的。虽然说美国可能有新的政策,但就美国的约束条件和其他条件来看,中国的需求还是主导因素。这个情况没有变。
最后谈一点储蓄和资本输出的关系。这大概是在十年前开始讨论的问题,当时因我们的外汇存底增加,贸易顺差,当时叫双顺差,贸易顺差就是资本输出。中国为什么在当时就要输出资本呢?不是说发展新经济资本短缺吗?像美国这样的发达经济资本充足,怎么是中国向美国输出资本呢?当时的解释就是说中国的储蓄率非常高,确实我们多年的储蓄率都非常高。
这个解释有一定的道理,但忽略了一个事情,就是储蓄是流量,我们看一年的流量高低意思不大,还是要看一段时间累计下来的。
资本存量现在经过多年的高储蓄、高投资,这样下来以后资本存量和GDP的比例已经上升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。这个绝对水平是不是已超越了美国?我觉得可能性很大。但是中国资本产出比在快速上升,这点是相当确定的。
经过连年累计以后,资本存量在速增长。我认为很多的金融问题背后的最终的原因是资本产出数在快速上升,你不投资需求就不行,投资了资本存量就快速上升,这个两难情况应该是很大的问题。